许清宵已经仗刑二十七吏司郎中,二十仗刑没有一个人能逃过。
这帮文臣虽然用药膳调理身体,偶尔也练练武功,可在一个九品武者,其实力可以与八品武者抗衡的人面前,完全不够看。
二十七吏司郎中负责大魏二十七郡各地刑部司法案件,放外面都是顶天了的官,然而在刑部却如同丧家之犬般,被许清宵吊着打。
这一幕,是实实在在惊住了整个京城权贵,知道许清宵狂,可这样的手段简直是骇人听闻。
就算是国公郡王他们,也不敢如此跋扈,仗刑二十七吏司郎中,当真是大魏开国以来,第一次啊。
但让众人最为震惊的是,许清宵的目光此时此刻,落在了刑部侍郎和刑部尚书身上。
这要是把刑部侍郎和刑部尚书打了,那就是真要捅破天了。
刑部尚书,无论如何也是大魏有头有脸的人物,说句不好听的话,除非是刑部尚书找死,不然的话,就连陛下也要三思而后行。
感受到许清宵的目光,刑部尚书没有任何畏惧,反而眼中充满着冷意。
他就不相信,许清宵敢动他。
“李大人。”
许清宵开口,他目光落在了刑部侍郎李远身上,后者胡子都气歪了,看向许清宵道:“你可知道,仗刑我会是什么后果吗?”
李远气的手都在抖,他是刑部侍郎,正儿八经的三品官员啊,三品啊,刑部上下除了左侍郎和刑部尚书之外,他就是最大的,当然抛开都察院。
许清宵真要敢动手,他绝对不会放过许清宵的。
“李大人,您是在威胁我?”
“根据大魏律法,刑部办案,若有人敢威胁朝廷命官,可不是小罪啊。”
许清宵开口,如此说道。
“许清宵,你不要拿着鸡毛当令箭。”
“本官何时威胁过你?本官又何时犯了律法。”
李院怒道。
“大人方才不就威胁下官?再者,大人何时犯了律法?”
“这一点还需要下官在再去提醒吗?”
许清宵如此说道,后者当下显得有些牙疼,他看向许清宵,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你找本官,本官并没有拒绝授案,本官当时正在处理其他事情,无心接案,这也有错?”
李远还想要挣扎一番,为这件事情解释。
可此话一说,却正中许清宵下怀。
“好,李大人的意思就是说,并非不愿接案,而是针对我许某对吧?”
许清宵往前一步,如此问道,眼中露出冷意。
“没有。”
李远顿时听出许清宵此话的意思,当下摇了摇头,直接否决道。
“既没有针对许某,那请问李大人,下官报案之时,为何李大人让下官滚?”
“即便是当真有事,一句公事繁忙足矣,再不济随便编个理由,打发下官也行。”
“敢问李大人,如若今日来找大人的是某位郡王,或者是某位国公,甚至是陛下,李大人是否也会说出滚字?”
许清宵冷冷问道。
刑部上上下下,即便是不愿意搭理自己,也不会如此凌厉,这李远仗着自己是刑部侍郎,一个滚字,引来刑部所有人对自己嘲笑。
许清宵会忘记吗?
“你大胆!本官绝无此意,也绝不敢羞辱圣上。”
听到许清宵这话,李远脸色一变,而后立刻出声解释,这要是不解释,那就是羞辱皇上了。
“不敢羞辱圣上,就可以羞辱下官?李大人,你还说你不是针对许某?”
许清宵怒斥道。
而后者脸色一变,一时之间,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说来说去都怪自己没事喜欢装哔,非要找许清宵麻烦,也非要让许清宵难堪,如许清宵方才说的一模一样,如果自己随便找个理由打发许清宵。
说不定也不会遇到这样的麻烦,这纯粹就是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啊。
李远很难受,他恨不得现在就说一句,就是针对你许清宵,可这话他不敢说啊,真要说了,许清宵绝对要参自己一本,到时候不说被辞官,但也绝对会受到极其严厉的惩罚。
毕竟部门里面给下属穿小鞋可以,但不能明着说,明着说那你就是滥用私权了。
想到这里,李远真的很难受,早知道这样,就不招惹许清宵了。
鬼知道这家伙竟然如此无法无天,肆无忌惮。
“李大人,为何不说话了?”
许清宵再往前一步,目光冷冽。
现在摆在李远面前只有两个选择,第一个承认自己拒案,挨二十板子,第二个拒绝自己拒案,但就相当于默认他针对许清宵了。
无论是那个,他都有些难受,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啊。
“李大人,你若是不回答,下官就默认您是拒案,二十板子而已,可比滥用私权好多了。”
许清宵又往前走了一步,这种压迫感,让李远十分难受。
“李大人。”
“李大人。”
许清宵走一步喊一声,李远的精神有些崩溃,先是被剥夺了才气,如今更是要面临二十大板的惩罚,或者滥用私权,被陛下斥责。
想到这里,李远深吸一口气,咬牙道。
“许清宵,本官的确有些怠慢此案,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从今往后,本官可以保证,你在刑部做事,畅通无阻,如何?”
最终李远妥协了。
他希望用这种方式,来化解这段恩怨,否则的话,二十大板他顶不住啊。
“既然李大人承认拒案,下官就只能公事公办了。”
许清宵到希望李远承认没有拒绝案子,可惜的是,这种老狐狸孰重孰轻还是能分出来的。
但面对李远的示弱,许清宵可不答应。
保证刑部上下不对自己使绊子了?
这不是废话?今天自己这么一闹腾,谁还敢找自己麻烦?真就不怕死吗?
或许这个时候见好就收,还能赢得对方好感,如此一来还有化解恩怨的机会,可许清宵不这么认为。
自己把事情闹到这个地步,然后就这样草草了结?
说句不好听的话,满朝文武最擅长的是什么?不就是阴谋诡计吗?
而打破阴谋诡计的唯一办法,就是莽。
我管你规矩不规矩,你只要敢招惹我,我就往死里整你们,大不了同归于尽,看看到底谁倒霉。
只要自己还有一口气在,他们就彻底不敢找自己麻烦了。
否则的话,你见好就收,人家短暂时间不会找你麻烦,一旦恢复元气,就往死里搞你。
所以你既然找到了机会,就死死地咬住,狠狠地咬住,绝对不要松一口,让他们吃大亏,这样一来的话,他们即便是还想要找你麻烦的时候,也要掂量掂量,值不值得,能不能做。
官场上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仇人。
真正的大人物,在做一件事情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是权衡利弊,仅仅为了发泄心中的怒火,却要付出极大的代价,只有傻子才会做。
类似于怀平郡王这种,完全没脑子,虽然不知道怀平郡王为何如此帮儒官和这帮文臣,但最起码以现在的情况来说,怀平郡王做事就是有点没脑子。
所以许清宵不怕得罪他们,反而担心自己不够狠,没给他们留下一个深刻的记忆。
“许清宵,你敢!”
看着走来的许清宵,李远大吼一声,还不等他继续开口,许清宵已经将李远抓来,微微动手,打中他的麻筋,随后一棍子下去。
啪。
“哦哦哦哦哦!”
惨叫声响起,李远的惨叫声有些古怪,别人都是啊叫,他是哦叫,一瞬间让许清宵皱眉了。
这叫声太古怪了。
啪。
第二下。
啪!
第三下。
许清宵每一下的力度都把握了分寸,不可能打死,但皮肉之苦是少不了。
只是让许清宵有些钦佩的是,李远别看他怂,除了第一下之外愣是没有再叫唤了。
二十仗刑之后,许清宵更加佩服李远了,有文臣之骨气。
然而低头看去时,许清宵这才明白了。
这家伙第一下之后已经昏死过去了,当真是没有一点用。
侍郎解决了,接下来最后一个人就是刑部尚书了。
此时此刻,刑部尚书站在房门前,面对许清宵的暴行,他已经沉默了。
至于怕不怕许清宵?
认真点来说,他怕,但怕的不是许清宵,而是许清宵手中的棍子。
更怕的是,许清宵若是真仗刑了自己,那自己在京城就真的没脸了。
这二十仗刑下来,一个月内自己不可能上朝。
“许清宵!”
“到此为止吧。”
“这件事情,有错之人,也已受罚,你还想如何?”
刑部尚书张靖深吸一口气,他显得很镇定,站在许清宵面前。
不镇定不行啊,就算求饶,相信许清宵更不可能饶过自己。
“张尚书说笑了,还差您一人,怎么可能到此为止?”
许清宵已经豁出去了,今日他就要来破个先河,仗刑尚书。
这棍子下去了,许清宵可以保证,六部当中无人在敢招惹自己了,最起码不会在恶心自己了。
“许清宵,本官乃是大魏刑部尚书,代表着乃是大魏刑部,若是你当真伤了本官,天下多少人要笑话我大魏王朝?”
张靖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说来说去的意思就是,不要打他。
然而许清宵则摇了摇头,往前走了一步,看向张靖道。
“刑部不公!大人身为尚书,理应该再加二十仗刑,不过念在大人年事已高,下官就不加了,这二十仗,尚书大人不接也得接。”
说到这里的时候,许清宵往前走了一步,即将便要伸手将张靖抓住。
刹那间,张靖脸色变得无比难看,眸中闪过一丝恐惧之色。
许清宵的手劲有多大?他岂能不知?就算是在朝堂上,陛下罚自己二十棍,御林军念在自己是刑部尚书,也不敢下死手。
可许清宵不一样,他真敢下死手。
只是,就在此时,一道声音响起。
“陛下有旨,宣刑部尚书张靖入宫,宣许清宵入宫。”
随着声音响起,刑部尚书张靖的脸色顿时缓和了许久,六部当中有不少官员也彻底松了口气。
若许清宵真动了刑部尚书,那这件事情就彻底麻烦了,可能会牵扯六部进去,不说大地震,但也绝对是一件震撼天下的事情了。
好在,陛下于关键时刻,出手了!
否则的话,当真不知道要惹来什么麻烦。
“许清宵,本官不与你在此地争,去宫中见陛下,让陛下来评评理。”
这一刻,张靖直接开口,他步伐极快,直接朝着刑部外走去。
看到这一幕,许清宵不由叹了口气,就差最后一步啊,要是早一点的话,或许就真能动手了。
不过很快,许清宵摇了摇头,否决了自己这个想法。
宫中的旨意,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出现,显然是女帝刻意的。
看来陛下是借自己有意敲打刑部了。
许清宵瞬间明了。
毕竟自己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宫中早就知道了,想要出手制止,只怕第一时间就可以宣人入内,可偏偏这个时候宣,不就是想要敲打刑部吗?
至于具体是什么原因,许清宵不知,唯一知道的是,自己得进宫了。
宫外。
不少达官贵人已经已经在此等候了,看着步伐极快的刑部尚书张靖,更是引来一些声音。
“这不是刑部尚书张大人吗?怎么走的这么快啊?慢点走,慢点走!”
“张大人,慢一点啊,你后面又没有老虎追,走这么快干什么?”
“张大人,注意点啊,别摔跤了,跑什么跑啊。”
是武官们的声音,他们特意过来就是看热闹的。
看到张靖慌慌张张的走,自然忍不住排挤几句,平日里在朝堂上你争我斗,现在看到你吃这么大的亏,这还不得上来嘲讽嘲讽?
毕竟下次可没这么好的事了。
张靖冷着脸,朝着宫内走去,而许清宵则走的不急不慢。
“许老弟,猛!”
“许老弟,畅快啊。”
“老弟,待会出了宫,来找我们喝酒。”
“哈哈哈哈,对对对,来喝酒喝酒。”
众人开口,赞叹许清宵之威猛,同时也邀请许清宵到他们家喝酒。
许清宵没有说话,只是朝着他们点了点头,便走进宫内。
引路的太监一直低着头,张靖脸色阴沉,有些不太好看,许清宵反倒是显得平静。
宫中,一切显得十分安静,之前的异象也彻底消散。
而两排的侍卫,皆然带着异样看向许清宵。
最终,两人在殿外等候了。
“宣!刑部尚书张靖,刑部主事许清宵,入殿。”
随着太监的声音响起,许清宵与张靖走上阶梯,不过张靖明显加快了脚步,直接走进大殿内,而后跪在地上,声音无比悲凉道。
“陛下!”
“许清宵要造反啊!他大闹刑部,弄得刑部如今被天下人嗤笑不说,更是将刑部主事之上所有官员仗刑一遍,手段残忍,若不是陛下圣旨来的早,只怕老臣要丧命于此。”
“陛下,老臣一生,矜矜业业,不说......”
一进大殿,张靖便开始诉苦和斥责许清宵,他眼中悲凉,显得极其委屈。
可还不等他把话说完,女帝的声音响起了。
“闭嘴!”
声音冷漠,两个字便展露出极为可怕的霸气。
大殿的温度瞬间冷了下来,张靖不敢言语,而许清宵只是礼拜女帝,然后也沉默不语。
也就在此时,宫外太监的声音响起了。
“陛下,吏部尚书,礼部尚书,工部尚书,礼部尚书,兵部尚书,在宫外求见。”
随着声音响起,很快女帝给予回答。
“让他们到殿外等候,不准言语。”
女帝十分霸气,她知道六部尚书来的目的是什么,无非是吵架,但她今日只要他们站在殿外面听就行,不准开口说话。
“遵旨。”
太监开口,大约不到半刻钟的时间,五部尚书急急忙忙来到殿外,但彼此都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开口说话,只能老老实实等了。
“荒唐!”
“荒唐!”
“荒唐!”
待六部尚书到齐之后。
龙椅之上,女帝三声荒唐,说的张靖露出恐色,而许清宵却眼观鼻,鼻观口,沉默不语。
“堂堂刑部!大魏六部之一,竟然闹出如此荒唐之事,天下人只怕要嗤笑死大魏。”
“许清宵,你做事太过于荒唐鲁莽了。”
女帝的声音响起,她坐龙椅之上,开局便将许清宵训斥一顿,指责许清宵做事鲁莽。
“陛下教训的是。”
“可回陛下,臣为其属伸冤,刑部上下皆然拒案,臣认为,臣今日所做之事,的确有损刑部形象,也有损大魏国体。”
“可臣更加认为,若今日臣不闹,那有损的便不是大魏国体,而是大魏根基了。”
许清宵这般开口道。
对,自己这般闹腾,的确是让刑部形象受损,可形象与国本谁更重要?
一个是面子,一个是实际。
“许清宵,你一派胡言。”
张靖第一时间开口,怒斥许清宵。
“朕让你闭嘴,没听见吗?”
然而女帝冷冷看去,刹那间张靖闭上了嘴巴,心里再不甘,也得老老实实闭嘴了。
“许清宵,你倒是给朕说一说,怎么一个有损大魏根基了?”
女帝语气冷漠道。
殿下,许清宵作礼道。
“陛下,或许此事传开之后,天下人都会认为,臣大题小做,可臣之所以这般做,甚至会认为臣是心中有气,故意而为之。”
“然而,臣的确是心中有气,也的确是故意而为之。”
“只是臣,心中的气,并非是因为这件小事,而是刑部上下的态度,臣认为,无论案件是大是小,只要有冤屈,那么刑部就必须要受理,查清真相,从而还百姓一个公道。”
“可如若刑部官员认为,一件小事,用不着刑部来处理,那请问陛下,难道真是那种大罪才能被重视?那律法的作用在何处?”
“这样一来,天下百姓,只要不杀人,不放火,其余就不算罪吗?”
“故此,臣气在刑部官员不作为,臣有意为之,就是要让天下人看刑部出丑,这样一来的话,当下一次发生类似的事情,刑部就会长记性,就不敢乱来。”
“哪怕因为此事,臣被安上一个万古狂生之名,哪怕臣受尽天下人的冷眼,哪怕臣被满朝文武针对,可臣依旧会这样做。”
“因为臣是刑部的主事,是刑部的官员,所以臣就有义务,有责任,让刑部变得更好。”
许清宵开口,一番话大义炳然,说的自己都快要哭了。
而在张靖,以及外面的几位尚书眼中,许清宵这番话简直是虚伪至极啊。
明明是宣泄私怒,竟然被说成是如此伟大?这简直是毫无廉耻啊。
但实在是没办法,谁让刑部自己倒霉呢?非要给许清宵穿小鞋,被人抓住把柄,有什么好说的?
龙椅上,女帝静静听着许清宵这番大义炳然之言,待许清宵说完之后,女帝没有任何神色变化,而是看向张靖道。
“说。”
仅一个字,态度冷冽。
“陛下!”
“许清宵公报私仇,数日前,许清宵来刑部,接手卷宗,然而因刑部繁忙,导致没有第一时间将卷宗交给许清宵,他便心生怨气。”
“而也是因为刑部掌库,的确有些忙碌,再加上当日掌库心情欠佳,所以与许清宵的下属发生争执,后被罚二十仗刑。”
“许清宵借此为由,大闹刑部,害的刑部上上下下鸡犬不宁,臣认为,许清宵方才满口仁义道德,可实际上皆为私心,故恳求陛下,严惩许清宵。”
“否则刑部上上下下,皆不服啊。”
张靖说到这里的时候,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主要是这件事情上,许清宵真的占理,但明眼人都知道,许清宵就是公报私仇,可人家占理了啊。
但你说就这样算了?那肯定不行,刑部上下都等着自己给他们一个交代,要是不惩罚许清宵,那他这个刑部尚书在众人心中的分量,就要少一大半了。
女帝没有回答,只是将目光看向许清宵。
“陛下,张尚书说的一点没错。”
“也就是拖了臣十七日的时间。”
“也就是二十仗棍把人差点打死,还伪造辞官信,想要蒙骗臣。”
“也就是臣为属下伸冤,刑部主事之上都不接受此案,甚至还让臣滚。”
“臣在思考一件事情,清宵乃大魏臣子,为陛下办事,为大魏办事,无论大事小事,一心为大魏,天下人的一件小事,汇聚起来就是大魏的大事。”
“臣为大魏办大事,刑部侍郎让臣滚,刑部尚书问自己有没有闹够。”
“那臣现在想问一句,刑部侍郎李远让臣滚,是否是说让陛下滚?刑部尚书问自己有没有闹够?是否是问陛下有没有闹够?”
许清宵巧舌如簧,一番话说的张靖瑟瑟发抖。
“许清宵,你莫要血口喷人!”
“你这是污蔑,污蔑,污蔑!”
“陛下,老臣绝无此意,老臣为大魏忠心耿耿,老臣对陛下也是忠心耿耿啊。”
张靖真的想骂了,许清宵这张破嘴,简直是无法无天,之前面对怀平郡王,直接说人家想要造反。
现在说这件事情,直接说自己在骂陛下,让陛下滚?
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要是说了,砍十次头都不足为过。
这许清宵给人戴帽子的能力未免太强了吧。
“够了。”
下一刻,女帝的声音响起,极为平静。
她没有任何怒意。
而是将目光再看向张靖道。
“一份卷宗,拖延十七日?”
她语气平静问道。
“陛下,并非是刑部针对许清宵,而是这份卷宗的确难找,十七日是有些长久,但也在情理之中啊,再者即便是给许清宵相应资料,只怕许清宵也调查不出结果,此案有数十人接手过,皆然没有任何后续进展!”
“其实臣前些日子就打算,给许清宵换一份卷宗,哪里晓得许清宵今日就闹,早知许清宵如此性急,老臣就给他换了。”
“还望陛下明鉴。”
张靖回答道,事已至此,他也只能甩锅了,毕竟拖了十七天,就是很难占理,不强行扯过去,这事绝对没完。
“厉害,尚书大人竟然可以一眼识人,有如此本事,当个尚书真是委屈了大人啊。”
许清宵听到这话,当下不由讥讽道。
“许清宵,你莫要在此阴阳怪气,本官此言不差,这案子你接不了,刑部上上下下为此案奔波数十年之久,前前后后换了数十人,都没有任何进展。”
“你刚入刑部,怎可能破的了此案?”
张靖冷冷开口。
“那为何将此案给我?”许清宵冷道。
“将此案交给你,只是让你好好阅读一番,你刚入刑部,自然需要熟悉刑部环境,刑部办事程序,并非是真的将此案交给你,再说了,此案你也没有接手,拖延你十七日是有些不太好,可也不算大过。”
“你大闹刑部,罪无可赦。”
张靖总算是想到了如何解决这个麻烦了,他抓住这点,硬着头皮也要说出来,反正你办不了这个案子,刑部虽然的确有些拖延你,可也不是什么大过。
“明白了,陛下,臣明白了,那臣在此恭喜陛下了,大魏竟然有如此能人。”
“张尚书,一眼便能看出谁是能臣,谁不是能臣,什么案件谁能破的了,什么案件谁不能破。”
“既然如此,臣斗胆,请陛下赐张尚书巡查之责,张尚书,以后就不要坐在刑部了,就在京城口守着,要是发现能臣,赶紧来向陛下汇报。”
“刑部上上下下所有的卷宗案件,全部挪到大人家中,觉得谁能破案,就将卷宗交付于谁,我大魏有福了,我大魏从今往后再也没有冤案疑案了。”
“大人,您这是要成圣啊。”
许清宵站在一旁,一番话恭维无比,可语气态度却充满着讥讽。
“许清宵!”
“你羞人太甚。”
张靖发抖,许清宵这话太损了,明面上是在夸,可句句如刀剑,刺在他心中。
“张尚书,是下官欺人太甚,还是尚书理由牵强?”
许清宵冷冷开口。
反正都到了这个地步,打不了你还不气死你?
“陛下,老臣恳求陛下,剥夺许清宵之职,捉他入牢,否则老臣敢断言,往后许清宵还会继续损害其他部门。”
张靖跪在地上,没有任何废话了,直接恳求女帝惩戒许清宵。
“陛下,臣请求陛下,让张尚书担任巡查之职,为大魏挑选各地英才,还大魏一个朗朗乾坤,如若这般,臣宁可入牢,只要大魏再也没有案件,臣虽死也无悔。”
张靖恶心自己,许清宵也恶心回去。
而龙椅之上,女帝除了之前勃然大怒之外,就再也没有任何其他情绪了。
两人皆然请命。
女帝只是静静地看着两人,她似乎在思索什么。
过了一会,女帝的声音响起了。
“许清宵,你大闹刑部,可理由并非充足,但朕可以给你一个理由,张靖道你无法破案,只要你能在一个月内,破解手中案卷,此事朕饶你无罪,可若你破不了手中案卷,那张尚书所言,也并非无理,你大闹刑部,理当严惩,如何?”
女帝开口,她没有指责谁了,但也没有偏袒谁,直接将问题的根本原因找出来。
张靖说你破不了这个案子,你却认为张靖说话说太满了,那索性你就将这个案子破掉。
这样一来,张靖不就是没什么好说的了?
女帝此话一说,许清宵有些沉默。
殿外,五位尚书也听此话,左丞相兼吏部尚书陈正儒眼中闪过一丝异样,但很快便收敛了。
殿内,张靖却皱眉开口道:“陛下,此事不妥。”
可话一说完,女帝的目光,充满着寒芒。
“你的事,朕待会处置。”
声音响起,张靖又一次闭嘴了。
“臣,接旨。”
衡量一番后,许清宵没有任何选择,直接选择接旨。
自己没有任何选择,大闹刑部,不管自己理由多好,其实都算让国家损失颜面,方才的话,听听就好了,谁当真谁就是傻子。
现在女帝给自己一个台阶下,许清宵只能走下去,即便这个台阶很难下,但总比没有好。
本来许清宵想说一句,如果自己破解了该怎么办时,想了想还是没说出来,没必要跟皇帝讨价还价,这样反而会引来陛下反感。
“张靖!你身为刑部尚书,却对下属之事不管不问,以致于闹出这般是非。”
“许清宵方才之言说的好,无论事情大小,刑部都不能视而不见,此事朕罚刑部主事之上半年俸禄,记大过一次,如若再犯,革职查办,包括你,张靖!”
下一刻,女帝的声音继续响起,一番话说的张靖脸色难看。
罚俸半年很难受,但更难受的是记大过一次。
大魏三年一次京察,但凡记大过者,六年内不得升迁,如若再犯错误,哪怕是记个小过,则终身不得升迁,如果再记一个大过,当场革职。
自己还好一点,可自己在刑部的势力,就大打折扣了,以后大家说话做事必须要谨慎谨慎再谨慎,因为没有犯错的机会了。
“臣,领旨。”
张靖憋屈啊,实在是无比的憋屈,他难受的想哭,可当着女帝面前,他哭不出来啊。
“还有,刑部四员外郎革职,掌库革职,工部尚书前些日找朕说过,工部最近来了些人,人手充足,朕会让工部尚书从工部挑些人来任职,不过往后这种事情,不要再发生了。”
女帝再次开口,一句话,革了四位员外郎。
可这句话,让张靖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外面的五位尚书脸色也大变,眼中露出震撼之色。
四位员外郎被革职,不算什么,说难听点,就算是侍郎被革职也不算什么,因为他可以直接从吏部换一批自己人来。
从东明会换一批人来,可陛下却让工部派几个人来任职,这是何意?
工部的尚书可不是员外郎,而刑部来一批不属于自己势力的官员,这对掌控刑部极其不利。
员外郎这个级别,做不了什么大事,抉择权肯定还是在他手中,但问题是,四个员外郎却可以洞悉刑部许多事情,光是其中的一些事情,完全可以告知工部尚书。
这相当于是安插四个人在刑部监督他们啊。
用工部来牵制刑部,这才是张靖脸色大变的原因。
而许清宵心中也不由咂舌,一件这样的事情,陛下竟然成为了最大获益者。
刑部这么多年,早就是东明会的势力了,而自己这样一闹,陛下刚好安插工部的人进去,压制刑部的团结,就算工部的人也有党派,但再有党派再一条心,也不可能跟刑部一条心啊。
帝王之术。
恐怖如斯。
许清宵也算是明白为何陛下偏偏这个时候打断自己了,毕竟自己真要打了刑部尚书,那这件事情就安排不了了。
而自己打了侍郎等人,是陛下给张靖一个警告,故意让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关键时刻出手,让刑部吃个天大的亏。
对比之下,许清宵所作所为,无非是闹腾一番罢了,让人面子上过不去,而陛下的手段,却是让刑部吃了一个天大的亏啊。
不,不是让刑部,而是让东明会吃了一个大亏,十几年甚至是几十年的布局,在这一刻瞬间打破其中平衡。
殿内殿外的尚书,哪一个不是人精,瞬间便知道,刑部这回是真的吃了大亏啊。
尤其是东明会的势力,更是面色冷漠下来了。
“陛下!”
张靖声音都有些苦涩,他开口,一旁的许清宵有些乐了,这要是张靖还不长眼,不愿意接受那就好玩了。
可张靖却没有提这件事情,反倒是看向许清宵道。
“陛下,此事臣完全同意,但有一件事情,臣必须要让许清宵受罚。”
他开口,到了这一刻还是要让许清宵受罚,当真不是人啊。
“何事?”
女帝开口,平静问道。
“许清宵大闹刑部,以致于刑部体面折损,影响到了国运,这件事情,不要说臣了,明日上朝,六部尚书都不会善罢甘休。”
“与其明日在朝堂之上折腾争吵,倒不如今日就处罚了吧,国运之说,其中影响,老臣宁死也要弹劾。”
张靖出声。
这就是他的要求,自己吃了这么大的一个亏,反倒是许清宵什么事都没有,无非就是让许清宵查个案件。
查到了就没事,查不到再惩戒。
可当真查不到,能惩罚到什么程度?难不成杀了许清宵?还是说革职许清宵?
这件案子本身就很难,又不是什么小案子。
所以张靖完全相信,陛下就是在偏袒许清宵,故意说的严重,实际上什么都不罚。
而自己刑部吃了这么大的亏,要不弄一下许清宵,他不服,绝对不服,刑部不服,吏部也不服,东明会也不服。
而且张靖说的一点没错。
许清宵影响国运,明天上朝,肯定要吵起来,除非陛下处罚许清宵,不然的话,这口气东明会咽不下去,儒官们也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国家气运,哪怕是一丝丝一点点,被影响到了就是天大的事情,因为他涉及大魏每一个人。
说到这里,张靖目光直视女帝,态度十分坚决。
必须要严惩许清宵,必须,必须,必须!
话一说,外面的尚书脸色也逐渐变化,兵部尚书皱眉,而吏部尚书陈正儒却显得平静。
张靖这一招,的确狠。
声音响起。
女帝的目光有些沉思。
而张靖的目光又落在了许清宵身上,眼神之中充满着冷意。
他恨不得许清宵现在就去死。
只可惜的是,他也知道,陛下是不可能这能让许清宵去死的,哪怕是涉及到国运。
可重罚跑不掉吧?
许清宵啊许清宵,你当着以为你什么事都没有吗?
张某今日就要让你尝尝得罪我的下场。
张靖心中怒意冲天,他今天算是丢了半天命了,工部的人一来,他就等于没了半条命。
“许清宵,你知罪吗?”
当下,女帝之声响起,她询问许清宵知不知罪。
“陛下,臣知罪,但并非是知尚书所言之罪,而是臣做事的确有些鲁莽,即便尚书大人再如何不辨是非,臣不能不辨是非。”
“但,臣愿意将功补过。”
许清宵承认这个罪,不过不是张靖说的罪名,顺便恶心他一句。
张靖心中冷哼,但也无所谓了。
“怎么补过?国运流逝,这也能弥补?”
张靖冷笑道,将功补过,也得补啊,国运这种东西,是许清宵能弥补的吗?
张靖冷笑,外面的五位尚书有人好奇,也有人冷笑不已。m.иmdΖPS.net
此时,就连女帝也有些好奇了,许清宵如何将功补过。
感受到女帝的目光,许清宵深吸一口气,而后缓缓开口道。
“既然臣大闹刑部,让刑部有失颜面,臣,便帮刑部找回颜面,恢复大魏国运,不知这般做,算不算将功补过?”
许清宵问道。
但这话一说,张靖差点要笑出来了,恢复大魏国运?
就凭借你?
国运啊,涉及每一个人,怎么可能能够弥补?
写绝世文章?那也只是补其他国运,刑部损失的国运,必须要从刑部找回来,许清宵怎么做?
“算。”
女帝开口,一个字回答许清宵。
“陛下可否给臣半个时辰!”
许清宵开口道。
“朕允!”
女帝继续开口,她也有些好奇,许清宵如何弥补了。
“那张尚书允不允许?”
许清宵再看了一眼张靖,后者瞬间被这句话给恶心死了。
陛下都允许了,自己敢不允许?
“陛下都允许了,本官岂敢不允,许清宵,你莫要在这里乱语了。”
张靖骂了一句,实在是被恶心坏了。
“多谢陛下宽容,也多谢张尚书宽容了。”
“许某去也。”
许清宵说完此话,便直接朝着大殿外走去。
而张靖有些皱眉道。
“许清宵,你去作甚?”
他不解,不知道许清宵要去做什么。
而走出殿外的许清宵,缓缓传来声音。
“为大魏增添国运。”
一句话,说的张靖沉默了,说的五部尚书都有些沉默了。
这许清宵,狂!当真是狂啊!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七月未时的大魏读书人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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