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镜刚掀起药堂门帘,就被芝麻饼香气勾得肠鸣如雷。叶小晓蹲在檐下啃饼,碎屑簌簌落在捣药臼里。
“哪来的饼,饿死我了,快给我一块。”司空镜看着小小吃得那么起劲,忽然发现自己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镜哥,李婶家新磨的荞麦枣泥面饼,老香了。”
叶小晓抛来的饼子还带着炭炉余温,司空镜咬破焦脆表皮时,热腾腾的枣泥差点烫着舌头。
从羽恒山回来后的几日,司空镜每天都会去一趟小小药堂后院的杂物间看那男子醒来没,据叶小晓说,他身体的伤在慢慢恢复,但体内的那股气却一直没提上来,还是丝丝毫毫,若有若无。
估摸到了第七天的样子,司空镜晚上过去的时候正好遇见叶小晓在给那男子拆布准备上新药。
后廊杂物间的霉味里混着艾草苦香,司空镜闲得无聊,一根一根地数着叶小晓换下来的血色麻布,昏黄烛光里忽然闪过一线银芒。
那人小臂伤口深处,竟有细如蛛丝的光晕在皮下流动。叶小晓的银镊子悬在半空:“看见没?灵力在修补筋骨呢。”
叶小晓谨慎地拆开男子手臂上的麻布,呢喃着说道:“镜哥,这人怕不是普通人,估计是有灵力的厉害人物,从这伤口的自愈程度来看,应该不会错,灵力低微的凡人,身体恢复能力不会如此之快。”
司空镜一脸惊讶地看着此人,然后望向小小:“灵力?听镇上的人说,海那边有个岛,到上面全是有灵力的厉害人物,他会不会也是从那来的?”
叶小晓无奈地摊摊手,朝司空镜说道:“咱们这灵力高强的人不多见,可遇到几个会灵术的人也不是什么惊世骇俗的事,千百年来,他们也就身体异于常人,学习灵力功法更快,活得更久而已,放心啦,又不是妖怪。”
“也是也是,那就劳你继续照看他了,医治他的费用,我先垫给你吧。”
说罢,司空镜从兜内掏出一串帛币放到桌上。
叶小晓阴笑着拿手指戳了戳司空镜:“镜哥,你该不会有断袖之癖吧?为啥对一个大男人这么好?又是救人又是出钱的,平日里可没见你这么热心肠。”
司空镜不由得脸红起来:“你,你......可别乱说,我可正常的很,就是那只臭鸟,要不是它我也不会去救人,既然救了人,那肯定是要把他救活,然后坑他一笔辛苦费,这才不枉我们里里外外这么奔波操劳。”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昏暗的杂物间内,笑声不断。
又过了几天,司空镜讲完上午的课,便看到叶小晓从后院门外探出个头来,环顾了下四周,才偷摸从后院溜进来。
司空镜看到这场面着实有些好笑,对着小小摆摆手示意没人,叶小晓一路小跑过来,到司空镜跟前,双手撑着膝盖,边喘气边说道。
“镜哥,那人......那人醒过来了。”
“当真?”
“镜哥,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行行行,那你先去,我整理完这点东西马上就过来!”
司空镜到药铺杂物房时,先前受伤的男子正躺在破旧的石坑上,呆呆地望着窗外。叶小晓不在屋内,司空镜变蹑手蹑脚地走进屋内,那男子用余光扫了他一眼,当做没看到一样将视线转向了窗外。
“这位少侠,不对…...这位公子,你怎么会受如此重的伤?”司空镜出于好奇朝那男子问道。
见那男子没有说话,司空镜又怯怯地问道:“那你叫什么名字?”
“你别问了,我估计啊,他不是一个哑巴就是个傻子,问啥都不说,跟他讲什么他也不理你。”
叶小晓声音传进来的时候,她已经端着刚煎好的药跨过门槛,碾着小碎步走了进来。
“烫死了烫死了。”
叶小晓把刚端来的药放在桌上后,连忙朝着手上呼了几口凉气。
“这人啊,问他是谁呢,也不说,问他家在哪里也不说,怎么受伤的,也不说。你呀,费这么大力气估计是白救了他,说不定是被仇家给吓傻了。”
那男子对燕叶二人的谈话似乎缺乏兴致,呆呆地望着窗外,屋外的青霭褪去几分,恰好透出几缕日色照在他的侧脸。在日光的映射下,他的皮肤显得十分通透,如那翠玉一般,还带着丝丝红晕,颇有富家公子的模样,小半个月下来,脸上的皮肤倒也恢复得不错。
恰好看到这一幕的司空镜竟然有些看得发愣,待到她发觉的时候,内心大呼:“呸呸呸,司空镜啊司空镜,镇子里那么多美艳尤物不去看,你居然看一个男人看得发了呆,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回过神来的司空镜清清嗓子,俯身坐到榻边定睛瞧了瞧那男子,随后转头看向叶小晓。
“小小,这人是不是喉咙有伤这才不能说话的,你来瞧一眼。”
叶小晓用双指揉了揉那男子喉结处,“镜哥,没想到你还有当郎中的天赋,他嗓子还真伤了,难怪昏迷的时候喂药喂得那么吃力。”
司空镜白了小小一眼,转头望向那男子,“你是不是喉咙说不出话来,四肢又没恢复,所以不能回答我们?”
那人倒也没司空镜想象中的冷漠,轻微地点了点头。
“既然你还没恢复,我们又未曾谋面,总不能一直叫你哎把,听小小说公子你的伤势完全恢复还需些时日,在你能说话写字之前我先叫你……叫你什么好呢。要不就叫你阿恒?我第一次见你,你正好躺在羽恒山上,你要是愿意,就点点头,不愿意的话就罢了。”
那男子眉头微皱,仿佛若有所思,半晌没有回应。
“镜哥,这人不喜欢你给起的名字。”叶小晓打趣着说道。
司空镜顺势将桌上的碗端起来:“你就别管他喜欢不喜欢,愿意不愿意了,来来来,你先把这煎好的药喂他喝了吧。”
“他这喉咙喂药怕是个辛苦活,还是镜哥你干最好,师傅在外面还有病人需要我去照顾,在这呆久了还不去,师傅怕是又要骂我偷懒了,镜哥你就先帮他把药喂了,我在后院烧了水,到时候你给他洗一洗。”
话还没说完叶小晓提起裙子一溜烟地跑了。
司空镜朝叶小晓的背影挤眉弄眼了好一会,转过身以后无奈端起药碗坐到了他旁边。
司空镜将那男子艰难扶起,他看了司空镜一眼,竟然配合地喝了起来。可他毕竟喉咙有伤,身上更是严重受伤。
司空镜弓着腰辛苦喂一勺,有大半勺会从他嘴边流出,那男子竭尽全力地喝着,司空镜也耐着性子一点一点地喂。
普通人三口就能喝完的一碗汤药,喂了流,流了喂,司空镜愣是喂了一炷香的时间才将那一小碗药喂完。
等司空镜托着那男子的背将他放回榻上躺着的时候,清爽的秋日下两人额头跟后背都泛起了大片大片的汗珠。
司空镜端起碗起身活动,刚撑了下懒腰,叶小晓就从门外面探着头出来了。
“镜哥,你可真耐心,咱们镇上一般的媳妇照顾相公怕是都没你这么细心,哈哈哈哈哈......”
司空镜将药碗往木桌上一摁,挥起拳头做出一副要打人的模样。
“你是女人,你心细,你来给他擦身子,他一身都是伤,我可拿捏不住轻重。”
“别别别,前院那里催命一样在催,我好不容借着喝水的由头才溜了出来,哪有这闲工夫跟这臭家伙洗澡。”
司空镜撇了撇嘴角,但想着叶小晓毕竟是个姑娘家,替一个陌生男的脱衣洗澡倒也不太合理,想到这她也只能不情愿地将门外的水盆毛巾端了过来。
“好好好,我来给他洗漱换衣服,小小你到时候记得帮他换药。”
“得嘞。”
叶小晓将准备好的东西搬到房间,司空镜有些生硬地褪去他的上衣,随后将装满水的水盆放到了睡榻旁边的木架子上。
司空镜小心翼翼地将他的头发分束,轻轻地浇水,一遍一遍地冲洗,将灰尘,泥土全部洗干净后,用准备好的皂角液仔细地涂抹着。
司空镜用余光瞟了眼在门外认真撵药的叶小晓,心里不禁想到。
“小小这姑娘模样也算俏,若非整日需要外出采药替人问诊,好生打扮一下,怕是也不输那春西楼里的妙龄女子,以后不知道哪个有福气的男子会娶了她。”
被司空镜跟叶小晓精心照顾了小半个月,男子逐渐从骨瘦嶙峋恢复到正常。司空镜休息的时候没事打量他,发现这人恢复后长得还算俊俏,丹凤眼,嘴唇略薄,鼻梁高挺,眉如旗帜,端重又带着一丝严肃。
叶小晓白天忙完药堂的事空闲的时候也会偷偷溜进后院杂物房照顾下他的衣食。
转眼马上要到九月了,泗水镇过的节日不多,司空镜记事的这两个月以来,印象中就跟书院的老朱、老崔他们过过七夕、中秋几个节日。
泗水镇虽不大,但人却较为混杂。祖上都是中原各国人士通过各种机缘巧合才定居在此,因此除了几个大节日外,司空镜隐约还记得有一些稀奇古怪的节日,小镇南边有不少人会在清明时祭祀水神,镇上的厨子们会有特定的节日祭祀灶神,像小小他们也会祭祀他们这个行业的老祖先,以求保佑。
司空镜晚上跟着老朱老崔一起,给隔壁均溪药堂的孙师傅送最近搜集到的一些医学典籍手抄本,恰好遇见小小还有几个师兄弟一起在祭拜他们的祖师爷。
司空镜也抱着逢庙拜佛,逢神叩首的想法,跟在小小后面作了下揖以示尊敬。毕竟自己每次受伤也多亏叶小晓,拜一拜祖师爷就当保佑自己以后少伤筋动骨了。
仪式完毕后,司空镜偷偷跟叶小晓溜到后院,走到门口时,叶小晓突然问道:“镜哥,你说那人在我们这呆了这么久,他的仇家会不会已经盯上我们了,只是还没下手而已?”
“不会”
“你怎么知道不会。”叶小晓走到司空境跟前,下意识问道。
“因为这伤并非仇人所为。”
“镜哥,我不是问你,我是问他,就是咱们救的那个家伙。”
叶小晓觉得这个声音陌生得很,寻着声响回头,只见一个衣着鲜亮的男子迎风靠在后院墙边。
司空镜跟叶小晓齐声问道:“你......你,你是谁?”
只见那人摇摇头,凝视着前方,随后缓缓说道:“我叫——司南云恒,云间的云,永恒的恒。”
——
通天浮屠塔外,一道暗紫色的光芒从山的裂隙中亮起。片刻过后,那道紫光越来越亮,照得塔外所有人都睁不开眼。
“区区神武地尊,蝇营狗苟罢了!”
那一刹那,地动山摇,塔底万千生灵齐齐哀嚎。紫到极致便是黑,随着一道又一道的黑芒射向远方,所有被它接触到的生灵,全都痛不欲生地在地上翻滚。
凋零,衰败,邪祟......
三千玄霄大军,不过片刻,便倒下了数百。
那些被黑芒侵蚀的人全都变得两眼无光,神色呆滞。他们的生机在一点一点流逝,准确来说是全部被吸到了同一个地方!
玄霄城中的三百精锐,就这么被抽干血脉与精气,化作了三百具干尸。
“列雁阵!散!”
边让似乎察觉到了诡异,第一时间便做出了反应。
玄霄大军听令后瞬间散开,每个人都全神贯注地防御即将到来的危险。面对如此骇人的场景,竟然没有一个人被吓得脱离阵营!
“吼!”
通天浮屠外,一个浑身赤黑的怪物悬在了半空之中。
羽归尘将归尘插至黄土之中,那些黑芒仿佛看到克星了似的,全部绕道而走。
“哈......哈哈哈哈。”羽归尘仰天大笑。
“看来是老夫小瞧你了,天浊归墟......呵呵,有趣,原来这个世界上真有这种上古时期的灵术,看来今日有一场恶战要打了。”
“羽归尘,今日我便让你看看谁是竖子,谁才是英雄!”
“别跟老子废话!不管你此刻是人是魔,老子都能叫你有去无回!”
羽归尘放下归尘,从身后缓缓掏出“归水”。羽归尘用短短几秒的时间回顾了他一生所经历的事。
那场雪,那个夜晚,那个村子,他一生中最大的遗憾莫过于此。三十年来,这个场景在他梦出现过无数次。
有些事一旦错过,那就真的是遗憾终生了。
当年没得选,但如今......
羽归尘回望了一眼通天浮屠塔,他好像看到了赵清枰躺在石板上,手里还紧紧拽着什么东西。
那一刻,他笑了,笑得很单纯。
就好像一辈子的遗憾,终于有机会弥补了似的。
这种笑,本不应该出现在一个五十岁的人脸上。
正如铸刀的断臂刀客所言,“归水刀,归的既是血水泪水,也是宿命使命。”
这一刻,羽归尘拔出归水,高高跃起!
刀锋劈开黑雾的刹那,整片天地骤然陷入混沌。羽归尘的归水化作百丈水龙,却在触及司南云恒周身三丈时突然溃散成淡绿碎屑。
那些碎屑尚未落地便被黑芒吞噬,羽归尘劈天裂地的一刀不仅没能杀掉司南云恒,反而让他周遭的邪气又膨胀了一圈。
“地尊撼玄真,飞蛾扑火罢了。”
通天浮屠塔内的赵清枰在朦胧迷雾中,似乎参破了羽归尘的命运。他忍着剧痛,挣扎地爬向石窗,朝那道绿光吼道。
“走!走啊!老羽!”
羽归尘盘腿而坐不为所动。
“你他娘的管了我一辈子,就不能听我一次吗?老子叫你走!走啊!羽归尘,你聋了?”
赵清枰嘶声裂肺的怒吼从远处传来,羽归尘闭着眼睛,缓缓将身子立了起来。
“老赵,你可能不知道我羽归尘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在别人最需要我的时候,我没能出现,现在终于有机会弥补遗憾了,你叫我走?”
“司南皇宫里隐藏的玄真阶,就是司南云恒!我们都被他骗了,他来这的目的,就是为了杀掉我们所有的人,其实他早就知道了我们的计划,走啊!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已经是个废人了,守着我不会有好下场的。”
“磨磨唧唧的,真像个娘们。老赵,你什么时候才能不让我操心?”
羽归尘将自己的右手高高举起,只留给赵清枰一个寂寥的背影。
“老赵,我若能活,以后我就当你的右手,倘若不能活,那老子也要死在你的前面。”
通天浮屠塔外,仅存的一丝光亮不偏不倚地照到了羽归尘身上。
他嘴里反复呢喃着一句话,那句话正是自己师父临死前对他说的。
——刀,是用来守护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的。0
断臂刀客为了守护自己真传弟子,毫不犹豫地选择当一枚弃子。
而此刻,羽归尘最重要的东西,就是弥补自己三十年的遗憾。
漫天黑雨落下,羽归尘折碎“归水”,这把用北荒雪水跟玄铁陨石打造出的旷世神兵,就这么碎成了无数细块。
一阵风沙扬起,归水残骸融进了羽归尘的肉体。
“将所有邪祟灵气吸入体内,强行突破到玄真阶,司南家的小子,啧啧,为了赢这一局还真是玩命。以地尊之躯窃天人气运,五脏六腑七筋八脉尽毁,就是神仙来救,也活不过三天咯。”笔趣阁
深山之中,一声叹息悠然飘过。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长风天行的从鉴灵院开始逆袭成神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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